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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长临工 下(第2 / 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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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青云路过这,驱散围观的孩子,见等着挨刀的“老黑”流泪发抖,骂王长脖你小子真够坏的。

王长脖嘻嘻一笑:我让它陪绑!

他曾经是盗窃杀人团伙重要成员。因拒不坦白交待罪行,枪决死刑犯叫他陪绑,吓得屙了一裤子,这经历他一辈子不忘。

古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王长脖却己所不欲拿牲畜取乐,可悲也夫!

机关食堂拉走一百斤牛肉,蒋乐生按每斤六角五分转帐,其余全部过秤入库。

没有业务实践读《会计学》味同嚼蜡。学问学问一学二问,在颉颠这里行不通。向他请教只答一两个字“对”“不对”“可以”,或者“自己动脑筋”。老头说问人只学到皮毛,自己“悟”才明白精髓——也许他以此作为不肯施教的借口?

颉颠对乐生的业务进步喜忧参半。元旦前会计检查,任科长当他面夸他名师出高徒。老头听了虽高兴,想到徒弟学成他将被弃之不用,心中不免凄惶。

应了潘序伦大师的话,会计这行危险系数确实高。

这年的春节物资依然匮缺,猪肉少得可怜:干部基本工人及其家属每人一斤,就业农工半斤,犯人只有三两。

王化举给生技科打报告,请求淘汰两头老牛,承诺上交场部机关部分牛肉。

吃过晚饭蓝蓉拖个小爬犁来找蒋乐生,说指导员派咱俩去送牛肉。她手里捏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名字。爬犁上柳条筐里,有一团团麻筋捆扎好的牛肉。

“秃角”“老黑”的大限到了。刽子手便是会拉手风琴的王长脖。判刑前他是大连食品厂屠宰工。血腥的职业和风雅的业余爱好集于一身,令人匪夷所思。

两头牛皆为雌性。“秃角”幼时淘气,与伙伴角斗折了一只角;“老黑”温驯,名字由“大黑”而“老黑”。它们犁地拉车多年育有满堂儿孙,如今毛色暗淡老态龙钟,站着打瞌睡躺倒了懒得起。王长脖将它俩牵出牛圈,拴在相距不远的两棵树上。它们不知死到临头,耷拉着眼皮呆呆伫立,任凭孩子们奔走呼叫一动不动。两头小牛犊撒欢儿跳前跳后,不知是谁的后裔?

王长脖摘下狗皮帽甩掉大衣,往手心呸呸吐两口唾沫,拎起十二磅大锤,对准“秃角”脑门便是一锤。“秃角”像堵墙轰然倒下。刽子手抽出雪亮的长刀切下牛头,绛紫色的血汩汩流淌一地,散发出很浓的血腥味。

拴另一棵树上的“老黑”惊呆了,拖着哭腔发出声声哀号,妄图挣断缰绳逃命。刀光一闪腥气扑来,“老黑”眼里充满绝望,两行泪挂下来。它四蹄发软前腿下跪,一泡尿从尾巴根下泼洒出来。两头小牛犊早逃得无影无踪。

都说猪傻吃乜睡享一辈子的福,临死挨一刀死而无憾,眼睛闭紧紧的含笑九泉;牛劳碌一生最终同样被杀,因此含冤抱屈死不瞑目,这话不无道理。“秃角”头颅被割下,灰蓝色眼球瞪的鸭蛋大。王长脖手握尖刀,左挑右剔剥它的皮,不大功夫“秃角”光溜溜冒着热气,栽歪在自己的皮上,只等开膛破肚大卸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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