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阿离篇 二（第1 / 4页）

我淡淡一笑而过，那时候我的处境，如果能得到江城小姐的帮助，对我将来离开东城国而言，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坐上天下至主那个位置。小小说得不错，我确实向往的，是自由。

我也曾经说过，和东方夕相比，在很大程度上，我们是一样的。

比如，我们的出生都令人不齿，我们的童年都是在别人的嘲笑中和欺凌中度过，比如，我们的心理，从小就没有光明，看不到任何阳光。

天下人一直认为我很残忍冷酷，尤其是当他妈妈知道我是死神以后，人人对我敬而远之。

我站在梨花树下，微微抬头看着略微冰蓝色的天空，像是看到了那双冰蓝色的，深不见底的眸子。

梨花开得正茂，微风吹过，落英缤纷。空中有蝴蝶飞舞，轻轻旋出一个个没有规律的弧度，在梨花树间翩然起舞。

我的眼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望向哪里，似乎是瞳孔有些涣散了。我不禁有些好笑，不过三十多年纪，竟然开始了老眼昏花吗？

到底是身体的损伤过度，恢复了十多年，竟然还是这般羸弱不堪。只是如今的我，想到阿离有了小小和东方夕照顾，倒是松了口气。

我慢慢转身，在梨花树下坐了下来，一如当年在璃王府的花园中，在小小的目光下坐在梨花树下那般。

我之所以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是因为童年的生活已经让我受够了那种独自一人啃着冷冰冰的硬馒头的日子。

没有人跟我说话，没有人跟我玩闹。看到我的人，都用那种鄙夷和像是看一件死物一般的东西。

他们都说我是马厩里出生的野种，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最初的最初，我并不知道野种是什么意思，知道了以后便哭着跑回去问已经奄奄一息的娘亲。

我记得那个时候，娘亲苍白着脸色，明明不过二十岁年纪，却已经像是四十多岁的妇人。娘亲在弥留之际抱着我哭道：“傲儿，也许当初娘不该自私，不该生下你，让你在世上受苦。”

只是如今，这偌大的梨花树林，只有我一人而已。

曾经的喧哗荣辱，曾经的名誉富贵，到了这片白净的梨花树林，一切都显得那么入不了眼。

我忽然想起，当年小小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那双黑亮明澈的眸子那种璀璨晶莹夺目的光芒，让我移不开眼。

比起小小眼中的纯真明镜，我这双宛如墨玉般的眸子，已经沾染了尘世太多不干净的东西。是那么复杂，那么脏。

我想起小小那时候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丝丝怜爱和疼惜。很早的时候，我便知道，她心里爱的人不是，甚至不是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