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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手将他入殓，埋在竹林之中，没有墓碑，只是移植了一颗小小的竹子，长在他安息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从清晨一直做到黑夜，竟然也流泪了，只是眼睛又干又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割着一般。

明明觉得自己很清醒，却是意识全无。

浑浑噩噩地，又从天黑，坐到天亮，直到父皇找到她，将她带回去……

那天之后，她大病一场，父皇请遍天下名医，她依然毫无好转，整整过了一个月，她才晃过来……

转眼到了十二月，寒流更加肆虐了，来自蒙古西伯利亚的强冷空气总是放肆地在地面席卷而过，呼啦啦呼地咆哮着。

鹅毛般的大雪在天空之中不断地飘零，龙飞凤舞地交错着，天地之间一片雪白。

兰城的城门边上，郑倩站在城门口，目光落在城门里面，静静地望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天空中飘洒而来的茫茫大雪不知不觉在她身上留下了一层不薄不厚的白。

白雪混着她身上大红的披风，有着别样的美丽。

良久，她叹了一口凉气，终于转身，把头转向城门外。

却只觉得日子空空的。

身体好了之后，她会抽时间陪父皇下棋，不过，总是输。

父皇，看来是生气了……

郑倩终究没有将程一言的尸体拿去瀑尸，她将他埋在了兰城南郊的一片竹林之中。她记得他曾经说过，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她还记得，他入殓的那一天，天空灰蒙蒙的，乌云低压，行走在天地之间，整个人会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

她独自一人来到天牢，带着已经浑身冰凉的他来到南郊的竹林之中，心里像是被一块石头压着一般，眼泪不知道为何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眼睛之中涌出来。

他的神情算不上安详，眼睛是闭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