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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允宸沉重的面色不禁稍有缓和，余光无声无息的朝紫陌撇去，唇角微微抿起，带着赞许之意。

他很惊诧，他从未想过，区区一个青楼女子竟有如此胆魄！

从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便猜想，究竟她身上有怎样的独特之处？竟深深吸引着花雪痕这般堪称完美男子的亲睐？如今他懂了，花雪痕与他一样，他们都欣赏有胆识、爱挑战的女人，眼下如此果断的她，倒是令他的心头别有一番韵味。

静默许久，见上官谦低垂着头，并未开口反驳什么。

紫陌低笑一声，从容不迫道：“上官大人，既然你亦赞同本宫的说法，那么又何必苦苦相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这天下都是皇上的，百姓都是皇上的，那他要纳本宫为妃又有何不妥？皇上龙颜大悦才是百姓之福，才是大人口口声声提及的瑾国之福！上官大人，您说本宫说的对么？”故降低了几分声调，带着一丝恭敬，毕竟他是朝廷命官，她不好断了他的后路。至于要如何走，便看他的造化了。

她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转眸看向上官谦。

不禁想起花雪痕曾对她提及过，当年散播谣言的始作俑者便是他，既然今日他主动送上了门，她哪有便宜他的道理？

恰时，宫女碎步上前，将披风小心翼翼的披上紫陌肩头后，便悄然退下。

夜允宸眸光迅速黯淡下来，同紫陌一起放眼望向跪于殿前的百官，二人目光如炬，神色凌厉，如出一辙，竟让人产生帝王帝后并肩的错觉。

紫陌那张苍白的脸上，仿佛乌云密布，冰眸射出冷冷的光，朝上官谦沉声道：“上官大人呼吁百官，将本宫称作妖妃。本宫敢问，何为妖妃？”

上官谦面色极其难看，心中已燃起熊熊火焰，却不得不硬撑着，只见他缓缓跪下，一字一顿道：“臣知错！”

上官谦一副目无旁人的架势，当着众臣的面，故扬声道：“皇贵妃的身份何等尊贵，必要是朝廷命官之女或是邻国皇室之女方能称为皇贵妃！而你不过是一个出身青楼的风尘女子，若是将你纳入后宫，日后必定落人口实！”他朝着苍天抱拳，振振有词道：“我等乃朝廷众臣，自然要一心为国，岂容妖妃狐媚惑主，乱我朝纲，毁我江山。”

夜允宸压着心中怒火，身子向前一倾，正欲反驳，却被紫陌拦下。

她朝他望去，微微一笑，示意他冷静，随即转眸怒视上官谦，缓缓眯起凤眸，神色愈发冷然，“青楼女子又如何？难道青楼女子就一定是鄙贱之躯？就不能得到心爱之人的拥护？难道青楼女子就注定要被世人所唾弃？难道青楼女子就没有她们的尊严么？”

她忍不住冷笑一声，继而铮铮利落道：“敢问上官大人，倘若您毕生挚爱的女子，她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世人眼中的门第相配，甚至于她是出身青楼的风尘女子，您就会应了世人的眼光舆论，而亲手将她生生毁去么？难道您就会放弃心中的执着么？难道您不想与她日日相伴、相守白头么？还是说在您上官大人的眼中，唯有家世背景、权势荣耀才是择偶的标准？才是您为人处事的原则？”

上官谦的面色由白到红，再由红到紫，只见他怔怔的盯着紫陌，眸光似能喷出火来。见上官谦静默，并未答话，身后百官不由皆将头垂了下去，毕竟他们还没有胆量，冒着杀头的风险去挑战君威。